“你先起身，琥珀，去寻了城守大人来。”
琥珀瞥了眼地上的人，点头快步离去，见此，姜姒姝心中微松，从地上缓缓起身。
“你叫什么？”无沅掀开角帘，看着这个姑娘，倒是来了几分兴趣。
“民女，姜姒姝，城西教书先生之女。”她低着头，双手交叠至于腹部，一派文人学子之礼。
“趁着城守还未来，你将事情前因后果讲与我听，若这临和堂，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，本相定不轻饶。”
姜姒姝一听，大喜，连忙将事情起因娓娓道来。
此刻，临和堂大门大开，掌柜殷容匆匆走出来，先是对着马车行了一礼，“草民殷容，拜见丞相大人。”
无沅捏着茶杯的手一顿，又来一个姓殷的，看来她和他们殷家相克啊！
马车内寂静一片，殷掌柜便一直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。
琥珀去的快，回来的也快，不多时，便带着城守匆匆赶到，“主子，易大人到了。”
“易勋染拜见丞相大人。”
“易大人，免礼。本相听闻这临和堂的大夫时常看错病抓错药，内心惶恐不安，若是那一日，本相也来这看病了，那是不是本相也会折损与他们手中。”
殷容闻言，垂着头，严冬之际，冷汗直流，这卫无沅可真会胡搅蛮缠。
“大人，本店小本经营，怎会做出这种事，莫不是有人在大人面前嚼了舌根吧！”说着，殷容恶狠狠瞪了眼一旁的人。
无沅轻笑，不与他多言，直接对着易勋染道：“易大人，本相还要上朝，这种小事，便交由你来审问，待下了朝，本相也想来看看这其中到底怎么一回事？”
易勋染俯身双手抱拳，“下官一定将事情办妥，请大人放心。”随后便招来手下，将临和堂围了起来。
琥珀一跃上了马车，这再不进宫，怕是要误了时辰了。
马车缓缓驶离，经过姜姒姝身旁，无沅掀开角帘问道：“可读了诗书？”
“民女一直在读。”
“为何要读？”
姜姒姝垂眸半晌，忽而抬头振振有词道：“民女也想同大人一样，自由出入朝堂，为天下百姓分忧。”
听后，无沅轻笑出声，这个姜姒姝倒是有意思。
“既有这样高远的想法，那就坚持下去，或许，这一天，可以实现也不一定。”
姜姒姝睁着迷蒙双眼，不明就里，等马车缓缓离开，才突然明白过来，望着马车身影，眼底兴奋之色尽显。
卫大人的意思是她也能参加科考？
不远处，易勋染盯着远去的马车微微出神，这卫无沅又要做什么？
“沅儿，这是要推崇女子科考？”车内青烟阵阵，秦邑把玩着她垂下来的一缕墨发，缓缓问道。
她端着茶杯，抿了一口，点点头。
随后，秦邑便不再过问。
“你觉得，今年春闱之前，能施行吗？”
忽而，秦邑将她抱坐在怀中，十捉九着，“你要做，便一定能行，再说还有我帮着你。”
闻言，她轻轻靠着，有他在，似乎一切都能迎刃而解。
今日朝上，无沅就女子参加科考一事直达上庭，不出意料，半数以上官员持否决态度，另有一部分则隔岸观火。
“卫无沅，你身为女子成了这北秦的丞相，不过是仗着身后有人撑腰罢了，难道你真以为是你自己的本事不成？”
户部一位刚从地方调上来的侍郎，起身指着她破口大骂。
不用猜也知道是受了谁的指使。
待他骂完后，半点不见她动怒之态，反倒一笑了之，“这位便是吴侍郎吧！你说得对，本官身后确实有人撑腰，可惜啊，某人想有也没有。”
这般大放厥词，那位吴侍郎，气的差点儿当场缓不上气来。
“卫大人，提议女子参加科考，到底是真的为了女子，还未，大人您想名正言顺的呆在朝堂上。”此时，刑部尚书陆维和轻声言道。
她环顾朝堂四周，十分坦然：“自是为了北秦女子，也为了我自己。”
“好！”陆维和要的就是她的真话，他转身对舜源帝道：“陛下，臣附议，女子参加科考也并非坏事，若是有才有德之人，何须言故性别之分。”
随后，兵部尚书祁仲明亦起身言道：“陛下，臣也附议。”随着两部尚书，底下陆陆续续有人附和。
但，反对者更胜。
最后，舜源帝只得将议题之事暂且搁置。
下朝后，无沅朝殷曾许所在方向看了一眼，嘴角微微上扬。
睿王从拐角直奔她而来，拽住她的手腕问道：“无沅！你究竟要做什么？”他是越来越看不懂她了。
无沅眉头轻佻，看了眼手腕，忽然浅笑，“睿王殿下，男女，授受不亲，还望殿下日后注意。”
他眸中痴迷渐深，听着她的话，心头却如同一盆冷水浇下，一只更有力的手捏住了他的手腕。
“睿王殿下没听清吗？沅儿，叫你放开。”不过一眨眼的功夫，这个秦晟睿又黏上无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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