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铮’的一声脆响,陈曼刺出的枪支,赫然停在半空。陈曼满脸凶戾之状,司马懿望着那将要刺到,发着阵阵寒光的枪刃,不禁浑身抖颤,牙关在打。不过饶是如此,司马懿仍就未有退却。司马懿并非不怕死,反而他极为惜命。之所以如此,全因他明白,此时此刻,他站着绝对比退后更要稳当。
此下,尚能将陈曼从将近崩溃的怒火中喝住的,也只有姜维一人。姜维在两员兵士搀扶下,走了过来。张颌不禁投眼望去,只见姜维满脸煞白无『色』,身上铠甲满目苍夷,伤口无数,战袍被染得血红。姜维强打jingshén,他昏厥了将近半个时辰,不过却被噩梦惊醒,起来时还在不忘嘶声喊杀。此下姜维恢复了不少气力,走前一步,向张颌微微作礼。张颌连忙回礼后,欲言又止,却听姜维先是向司马懿说道。
“司马主薄之名,我曾听师傅经常提起,师傅曾言司马主薄才智之高,绝不逊『色』于他。想必司马主薄此举,必有因由。还请司马主薄道明一二。”
姜维的语气甚是冷漠,听不出有任何情绪的波动。司马懿面『色』一紧,在陈曼枪刃的威迫之下,当即将前事一一细说,其中因由更细心分析。司马懿说罢,姜维甚为痛苦地闭上双眸,fǎngfo带着无尽的沧桑叹了一声。这少儿郎,初经战事,就这将近一年的伐吴之战,却令他宛如渡过了数十载光阴。
“陈曼放下兵器,快给司马主薄赔罪!”
不知过了多久。在一片死寂之下,姜维缓缓地睁开双眸,忽然向陈曼说道。陈曼fǎngfo憋着滔天的怨恨,死死咬牙,一收枪刃,但嘴巴却如何都张开不得。姜维见状,也并无相『逼』,与司马懿作揖一拜道。
“司马主薄,维管教无方,陈将军若有得罪,维替他赔罪!还望司马主薄大人有大量,莫要介怀。”
姜维此言一出,四周将士纷纷不忿喝起。姜维面『色』勃然大变,扯声喝道。
“不得放肆!!夏侯将军一生忠义为国,若尚在人世,此时亦会以大局为重!!”
大局为重四字,姜维有意重重而道。霎时间,那一阵阵怒喝声,顿而消止。司马懿看在眼里,眼内连闪异光,不知在思索着什么。不过,司马懿很快便回过神来,连忙赔罪一番,又以好言安抚。但陈曼等将只恨不得将司马懿碎尸万段,又怎会领司马懿的情。张颌见状,叹了一声,也一同赔罪、相劝。
少时,夜『色』渐渐降临。姜维神『色』一凝,与张颌谓道。
“张将军无需多言,此中大义,维亦领会。眼下夜『色』已至,我军将士连日远途跋涉,又恶战一番,正需歇息。幸赖司马主薄之妙计,时今局势,掎角之势已无必要。还望张将军引我等一众到东福城内歇息,以图后事。”
姜维话中有话,司马懿听了暗暗叫苦。张颌亦不好再劝,遂一拨马匹,引姜维等一众将士赶回东福城内。
于此,在司马懿计谋之下,魏、吴两军皆折耗惨重。陆逊军折了近一万二千余兵马,而张颌、姜维两军加起来,却足有一万五千余人。不过饶是如此,两军此下兵力相差,却更为悬殊。陆逊只剩下不到八千兵力,其中更有不少伤兵。而张颌与姜维两军加起来,却足有二万五千余兵力,纵然除去二千余伤兵,亦将近陆逊军三倍兵力。
当夜,在吴军大寨之内,四周一片狼藉。寨内痛哭、惨叫声一片,却是寨内伤兵,诉说丧兄失弟,弃伴亡亲之苦,各各捶胸大哭。
且说陆逊拔了箭头,幸好箭矢『射』得不深,并无『性』命大碍。在陆逊帐内,挤满了军中一众将士,还有诸葛亮和张飞。陆逊等人听得帐外,阵阵哭声、痛呼。全琮大瞪铜铃般的巨目,扯声喝道。
“天杀的贼寇!!他日我若擒住那张儁乂、司马仲达,定然啖其肉,饮其血,以为一众战死弟兄复仇!!”
全琮话音一落,各将皆有忿忿之『色』,宛如恶鬼猛兽。陆逊听言,长叹一声,甚为悲怆痛苦地谓道。
“贼寇不惜耗折兵马,与我军相拼。如今我军仅有不到八千余人,更兼其中不少伤兵残卒,而贼寇却仍有二万余众。恐怕待其歇养待毕,必然大举来攻。落得此等残局,皆因我思虑不周,实乃有愧于吴王厚望!”
陆逊痛心疾首,似乎已知大祸临头。众将见状,纷纷去劝,却不知不觉中,各恨恨地向诸葛亮投去眼『色』,尽是怪责之『色』。张飞发觉,眉头一皱,环目大瞪,迈前一步,环视一众吴将。众人也毫不畏惧,纷纷怒目而视。霎时间,帐内气氛火暴,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。陆逊见了,连忙喝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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