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红的血，从萧老夫人的腹部一滴滴落下。
她震惊地看向萧衍衡，眼中布满了哀伤。
“快住手吧！不要一错再错了。”
萧老夫人说完这句话，瘦小略带有些佝偻的身体，一点点地倒下。
“祖母！”
萧衍衡冲过去，抱住了满身是血的萧老夫人，痛哭。
“祖母，孙儿对不起您！孙儿对不起您！”
萧老夫人伸出颤巍巍的手，抚摸萧衍衡满是泪水的脸。
“不哭，祖母知道你不是故意的！”
余光扫到了顾雪染的身上，枯瘦的手，艰难地抬起。
顾雪染知道，是萧老夫人在召唤自己。
她看着萧老夫人哀求的眼神，一步步地走下台阶。
蒙面男子伸手拦住她。
“娘子，你万万不可去！萧家人不可信！”
顾雪染看了一眼萧老夫人，扭头对着王忠笑。
“你放心，我不会有事儿的。我有弓弩，而且你也在我身边保护我。”
王忠还想说什么。
但是，看到顾雪染眼中的坚定。
他最终闭嘴了。
顾雪染走到萧老夫人身边，缓缓蹲下，握住了她的手。
“祖母，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，尽管说。”
萧衍衡红着眼，扭头看向顾雪染，眼中充满了仇恨。
“要不是因为你.....”
“阿衡，闭嘴，这不是雪儿的错！”萧老夫人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，蹦出了一句话。
或许，是因为激动。
她腹部的伤口撕开。
渗出的血，更多了。
萧衍衡看到这个情景，吓得瞪圆了眼睛。
“祖母.......祖母你不要生气！”
“你不准说雪儿.....”萧老夫人的声音，越来越虚弱。
萧衍衡含泪点头。
“我不说了。”
“孙儿不说了。”
听到了萧衍衡的保证，萧老夫人的脸色，稍稍缓和了些。
她艰难地将目光移到了，顾雪染的身上。
枯瘦的手，紧紧地握着顾雪染的手。
“雪儿，侯府不能没有你。如今你得到太子的器重，对于侯府来说也是一件幸事......祖母希望你能够和阿衡继续携手.......并进.......”
几乎每多说一个字，萧老夫人都要消耗一份精气神。
萧衍衡看着越来越虚弱的萧老夫人，早已泪流满面。
他生气地将手中的剑，扔到了一边。
“祖母，不要再说了，不要再说了！”
“不，我要说！”萧老夫人瞪着萧衍衡，眼中透出寒光。
那是身为当年长公主的她，散发的皇家威严。
萧衍衡垂下眸子，垂下了脑袋，不再说话。
“雪儿，你看着我。”
“祖母，我在。”
顾雪染也握住了萧老夫人的手，温和地继续道：“祖母，陛下赐了和离书，我和阿衡绝无可能。但是，我以后依然会孝敬您的。”
萧老夫人眼中的那一点点亮光，瞬间熄灭了。
“雪儿......你......”
“祖母，除了阿衡这件事，我不能答应您。其他的都可以商量。”
“雪儿，你......”
萧老夫人的手臂，缓缓地垂下。
顾雪染表情淡淡，“祖母，莫怪我狠心。当初你逼着我去侍候他在的时候，你就应该想到，会有这么一天。”
萧老夫人气若游丝，眼中含着不甘。
“可是你不是最终也没去侍候太子吗？”
“那是我自戕换来的！”
顾雪染挽起了袖子。
一道醒目赤裸的伤疤，裸露在了眼前。
萧老夫人看着这道疤痕，想起了顾雪染上吊的画面，终于痛苦地闭上眼。
顾雪染起身，走向自己的房间，王忠跟在她旁边。
侯府的护院根本不敢近身。
直到房间的门关上，也没有人再敢上前。
萧衍衡咬着牙看着紧闭的房间门，后牙槽几乎要咬碎。
“顾雪染，你好狠的心！”
“好了，不要怪她.......”
萧老夫人轻轻咳嗽。
本来没什么血色的的脸上，几乎要变成白色。
“是你....是你不懂珍惜。”
“不怪她。”
萧衍衡含泪点头。
“阿衡，侯府的未来就交给你了......”
“祖母你放心。”萧衍衡的泪水，几乎要迷糊他的眼。
“好.....”
萧老夫人望着顾雪染房间的门，张着嘴巴，眼睛看着......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顾雪染听见门外响起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。
“祖母！”
顾雪染坐在房间的椅子上，缓缓闭上了眼。
秋实安慰道：“老夫人现在走了也好，也免得看到侯府.......”
以免看到侯府，因为萧衍衡的贪污受贿而衰败。
萧老夫人葬礼第一天，皇帝的圣旨就到了。
听了皇帝宣布，同意顾雪染和萧衍衡和离的圣旨，侯府上下的人都震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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