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清逸瞪大眼睛看向高远，她以为，这位金融精英是温文尔雅的男人，但没想到，他所说的话语这么粗鄙。
她皱了皱眉头，很不情愿地将牛仔骨放到盘子的一边。
高远没有注意到程清逸的情绪，他只是在女大学生表演结束后，立刻鼓起掌来，随后，储行长也睁开眼，像是回味无穷般地摇了摇头，随即也鼓起掌来。
商会会长举起酒杯，喊道：“来，喝酒。”
于是一桌人又喝了一杯酒。绫之瑶看向商会会长笑道：“叔，您的节目给准备着呢。”
她使了个眼色，又一个女大学生跳了出来，不同于刚刚那个叫雪钗的姑娘的气质，这个女孩看起来很活泼。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二胡，拉过来一把椅子，豪迈坐下。她深吸一口气，拿起琴弓猛地一挥，激昂的旋律响彻包间。
随着女孩的手指在灵活地跳跃，琴弓跟随着快速拉动，程清逸仿佛看到眼前有万马奔腾。会长激动地喊道：“对，对，就是这个味儿，我最爱听的《赛马》。”
高远似乎难以按捺自己的聪明，他碰了碰程清逸的胳膊，说道：“看来，你们绫总很懂这些老家伙的喜好嘛。”
程清逸撇了撇嘴，她不客气地问道：“高总，你刚刚为何要说美女是一盘菜？我觉得这样很唐突，也很不礼貌啊。”
高远愣了愣，他讪笑道：“程经理，你误会了。你这样的美女当然不算一盘菜。”
他想了想，似乎自己没有解释清楚，于是又耐心说道：“饭局的女性，分为上位者，执行人，花瓶。很显然，绫总是上位者，她会被所有宾客尊重，因为她握有权力和资源。您是执行人，是这次饭局所谈事务的具体执行人，因此，你也不会被桌上的男人觊觎。”
高远看了看表演的女孩和其他几个谄媚倒酒的女生，他不屑说道：“至于花瓶，那自然是这个饭局最期待但也最不被尊重的群体。她们可以让男性荷尔蒙飙升，但她们在男性眼里，也只能是玩物。”
“高总，其实你不必跟我说这么详细的。”程清逸略带痛苦地说道。在她二十多岁的时候，她也参过一些饭局，也被当过花瓶，她能感受到那种不被尊重的痛苦。
“咦，程经理，你难道以前没有参加过饭局吗？”高远的表情看起来很好奇，一点都不像是讥讽程清逸的样子。
程清逸明白，对于任何一个过了三十岁的职场女人来说，饭局这种现象比比皆是，她再表现的不适应或者不接纳，那就是情商低了。
很快，欢快的曲目表演完毕，绫之瑶凑到会长跟前，笑道：“叔叔，看您没有尽兴，那等会儿去KTV高歌几曲，让我们欣赏欣赏。”
会长含笑点头，储行长听说还有二场，他有些犹豫，毕竟家有幼儿，回去太晚不好。
但是，雪钗扑闪着丹凤眼，在向他请教古典文学，他沉醉在这种找到红颜知己的感觉里，一时间，也不想那么快离去。
绫之瑶回到座位上的时候，程清逸赶紧给自己的老板盛了碗汤。绫之瑶喝了几口，又看向程清逸，道：“你唱歌怎么样？”
“五音不全。”程清逸回答道。
“噢，那你一会儿将储行的联系方式留下，吃完饭就可以走了。”绫之瑶淡淡说道。
“谢谢绫总。”此时此刻，程清逸感激不尽。
绫之瑶却嘴角轻轻向下，道：“我是怕你的嗓音砸了我们绫诺的招牌。以后练一首拿得出手的曲子，我再带你去。”
程清逸尴尬地笑了笑，虽然绫之瑶说的很刻薄，但她已经很谢天谢地了。这就是女领导的好处，她们很明白职场女性并不喜欢应酬，如无必要，她们会找各种理由，袒护自己的下属，让她们不必参加那些应酬。
高远毛遂自荐：“绫总，我唱歌很好听。”
“那你也不许等会儿抢他们的风头。”绫之瑶眨眼示意，高远立刻表示明白，他说他会打好配合，在KTV里做个捧哏小哥。
饭局结束，一众人来到饭店门口，等待车辆从车库驶出，顾念奇的路虎在这个时候翩翩而至，他摇下车窗，对着程清逸喊了一声。
高远看到顾念奇，立刻上前打了招呼，他笑着说道：“老哥，放心，嫂子今天没喝多少酒，弟弟我会帮忙挡的。”
搞金融投资的都是自来熟，自从上次品牌定购会与顾念奇见过一面，高远就哥哥长，哥哥短的了。
顾念奇下车，将一瓶苏打水递给程清逸，他笑着对高远说：“我爱人能喝多少，她心里有数，她是个自主性特别强的女人。”
程清逸的脸红彤彤的，她跟绫之瑶等人打好招呼，便上车离去。雪钗对着其他几个女学生嘀咕了一句：“我们什么时候，也能像她这样，上岸啊。”
在车上，程清逸忍不住感慨：“不是说了今晚不约会嘛。”
“是不约会，我今晚只做司机。”顾念奇一边笑，一边伸出一只大手握住程清逸。
程清逸点点头，她靠在座椅上，吹着自然风，吹着吹着，她突然皱起眉头，问道：“你确定？”
“嗯，毕竟我是老司机。”顾念奇将车打了一把方向，停靠在了路边，他注视着程清逸，她的脸更加红了。俩人很快靠近在一起，在夏夜的微风中，吻了起来。
许久，程清逸将顾念奇推开，她喃喃道：“很难想象，绫总这样的女性，能够适应每天这种应酬的生活。”
顾念奇像是看小学生似的看着女人，道：“那么多钱，她为何不愿意呢？”
“我总觉得，不止于此。”程清逸抿了抿嘴，她总觉得，绫之瑶这么拼命，不仅仅是为了钱。毕竟，她已经是绫诺集团的大小姐了，她一出生就有钱，她没必要让自己这么辛苦。
“那你觉得是什么呢？”顾念奇漫不经心地问道。
“或许，她的存在，能够稍微改变一下女性的生存环境。”一想到绫之瑶今天在饭局上对她的照顾，程清逸不由神往起来，什么时候，她也能运用手上的权力，去照顾女性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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