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怀谦捏住她的手，私心不想让她去跟老爷子下。
有桑揽月在前，孟卿杳除非表现极佳，否则是很难在老爷子心中留下好印象的。
厉老爷子轻扫了一眼那棋盒，看出是自己想要的那个，瞪了厉怀谦一眼，“你小子倒是对她上心，什么都说。”
厉怀谦：“……”
“我有下棋的搭子，也不是谁都能跟我一起下的。”厉老爷子根本就不吃孟卿杳这套，想用精湛的棋艺来拿捏他，让他对她改变态度，这样的套路小说里面可太多了。
将近百岁，厉老爷子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，越发觉得无趣，因此就爱上了看小说。
各种无脑打脸爽文，他看得津津乐道。
厉老夫人还揶揄他，这小说里写的还没他人生一半爽，但人沉浸去后，就很难自拔。
看小说十几年，厉老爷子可谓是掌握了无数套路。
“下棋总是跟固定的人来往，肯定没那么有意思。”孟卿杳也不急，慢条斯理说。
厉老爷子斜看她一眼，“你这么想跟我下棋，是技术很好？”
孟卿杳一本正经，“没啊。”
她抿了口茶，“我技术很差。”
厉老爷子：“……”
“那你上赶着送什么人头？”
孟卿杳笑道，“爷爷还怪潮流的，懂这么多新词。”
又是搭子，又是送人头，这可不像他这个年纪会说的。
厉老爷子微微抬起下巴，“我玩网络的时间，比你活的都要久。”
孟卿杳双手抱拳，“失敬失敬。”
“正是因为爷爷之前下棋的对手都是懂棋的，才深知对方下棋的套路和章法，我棋艺极差，那些套路我不懂，正是因为不懂，才更出其不意，爷爷真不想试试？”
孟卿杳这话落下，厉老爷子眼神一闪。
他上年纪后，就有两个瘾，一个是棋瘾，一个是小说瘾。
棋瘾之前都是桑揽月帮他解，没事两人就来一局。
但跟桑揽月一起下棋久了，她下一步，他就能猜到下一步是什么，确实有些无趣了。
孟卿杳不等厉老爷子同意，主动上前，“桑小姐，烦请让让。”
桑揽月沉默一瞬，压抑情绪起身。
孟卿杳落座，她执黑子，率先落棋，“爷爷，试一试？”
厉老爷子捋着胡子，眯眸盯着孟卿杳看了看，捏起白子落下。
两分钟后，厉老爷子眉头紧紧皱在一起，盯着棋局犯了难，“你这走的什么套路？你用棋围着我的棋子做什么？”
孟卿杳一脸认真，“我在搭建围城。”
厉老爷子：“……”
五分钟后，孟卿杳一拍桌子，“我赢了。”
厉老爷子：“？”
“你手里还有棋吗？”
厉老爷子一低头，手边还真没了。
“你的棋寸步难行，都被我堵住了。”
厉老爷子皱眉，“这是什么玩法？你这是耍赖！”
孟卿杳笑得灿烂，“对呀，爷爷，我可不就是耍赖，要认真玩围棋，我哪能玩得过你？况且，我们一开始也没说要玩围棋啊。”
桑揽月没忍住嗤笑出声，“杳杳，你这不是胡闹吗？爷爷都下了这么多年棋了，你用这些招数糊弄人……”
不等桑揽月说完，厉老爷子突然朗声笑出来，“兵不厌诈！真是兵不厌诈啊！”
桑揽月：“？”
厉老爷子却是来了兴致，“咱们再来，我倒要看看，你这脑袋里装了多少鬼主意。”
“爷爷，下棋是很讲究的事，你怎么能跟着她胡闹呢？”桑揽月试图劝阻厉老爷子。
厉老爷子摆摆手，“你先出去找你奶奶去。”
桑揽月：“……”
孟卿杳跟厉老爷子下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棋。
到了吃年夜饭的时候，他还恋恋不舍，要不是厉老夫人把人强行喊出去，还准备跟孟卿杳大战下去。
年夜饭准备好，众人全都落了座。
厉老夫人直接把孟卿杳拉到自己身边坐，以往这个位置，都是桑揽月的。
她不甘心地看了孟卿杳一眼，按照管家吩咐坐在了厉盛安身边。
厉盛安侧眸警告看她，真是无能。
年夜饭开始，桑揽月主动过去帮厉老爷子布菜，“爷爷，您身体不好，吃这些清淡的。”
以往她经常这样照顾厉老爷子，厉家人也就没觉得有什么。
邱敏暗中看着这一幕，突然温柔开口道，“老夫人，还没问您，这位是您的孙女？”
所有人都抬眼看向了桑揽月。
厉老夫人面色有些尴尬。
今天是请孟家来吃饭的，难道他们要说，桑揽月是厉怀谦小时候定下的娃娃亲？
那也太不给孟家面子了。
厉老夫人道，“是故交的孙女，喊她小月就行，两家关系好，走得近，就常来往。”
“大过年的，我还以为她是厉家的孩子呢。”
大过年的，都是跟自己家人一起过，桑揽月却厚着脸皮待在厉家，着实是没规矩。
桑揽月眼眸微垂，再抬眼时，眼底带着挑衅的笑，“阿姨，我跟谦哥关系好，从小一起长大，每次厉家团圆宴我都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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