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觉得跟这段时间饭堂的午膳有关系，莫说学生了。以前我上完一上午的课，总觉得身体被掏空了。可如今每次用完午膳，我都觉得浑身的倦意一扫而空。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。”
文博士听着同僚们的话，觉得十分有道理。
每到天冷的时候，他就有起床困难症。
可这段时间以来，每回只要想到中午饭堂里那些美味的膳食，他就会精神满满地起床。
说起来，还是美食的功劳。
不对，应该是莫祭酒和映华县主的功劳。
他以后定要更加努力，在国子监里好好表现，为莫祭酒分忧。
其他的博士和助教们也都有一样的想法，他们一边说着话，一边在心里想着以后要一直在国子监待下去，直到再也教不动了。
聊着聊着，他们突然想到上次莫栀山提到过会在岁考过后给教职工们发奖励。
虽然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奖励，可就是好期待啊！！！
于是，继学生之后，国子监里的教职工们也卷了起来。
……
皇宫内
景宁帝双眼盯着棋盘，很快在上面落下黑子。
“莫老前段时间在国子监推行的奖励制度，效果如何？”
这一子落下，刚才还处于劣势的黑子突然又杀出一条生路来。
莫栀山面带微笑：“回陛下，就目前看来，效果还不错。”
他一边说着，一边将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。
景宁帝看了看棋盘，微微扬起眉梢，神色莫辨。
随着“啪”地一声，黑子落在棋盘上，堵死了白子的去路。
景宁帝抬眸：“莫老，承让了。”
莫栀山神色如常：“陛下棋艺出神入化，老臣甘拜下风。”
“哈哈哈，莫老谦虚了。”
景宁帝心情似乎不错，笑了起来。
安德盛适时上前，将棋盘撤下。
景宁帝端起一旁的茶盏，徐徐吹散上面氤氲的热气，抿了一口茶水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他突然想到了司农寺卿的话。
景宁帝放下茶盏，突然看向对面的莫栀山。
“莫老认为科举选材，选的是贤能还是人？”
莫栀山不明白景宁帝为什么突然问他这个问题，却还是答道：“陛下，科举乃为国选材。自古贤能者，智者皆可入朝为官。”
景宁帝又问：“若有才华出众者，却碍于身份不得入仕呢？”
莫栀山：？？？
才华出众，却碍于身份不得入仕的人？
大梁也不是没有出身寒微的官员，按理说只要足够优秀，通过了科举选拔，就可以入朝为官。
难不成那人身有残疾？
不对，陛下说的是碍于身份，而不是身体。
难道那人是敌国国民？？
这个可能性也不大，如果真是敌国的人，就算才华再出众，陛下也不会心存拉拢之心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莫栀山突然想到了土豆实现量产，周承安和沈华筝获赏一事。
陛下说的人是映华县主？？
如果真是她，那确实都对上了。
才华出众，却又碍于身份不得入仕。
宫中倒是有一些女官，但她们实际上也就是品级比较高的宫女，可以管束其他宫女罢了。
算不得真正的官员。
映华县主之聪慧和见识，不弱于男子。
凭着她立下的功劳，陛下给尊贵的身份，甚至是给封地，这些都算不得大事。
就连那些宗亲都接受了这个事实，没有人跑到陛下面前来闹。
可女子入仕，世所罕见。
若陛下真心想要让映华县主入仕，恐怕要面对不小的阻力。
莫栀山站起身，来到景宁帝面前跪下：“陛下乃天下之主，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天下子民。只要是陛下做的决定，老臣定当全力支持。”
帝王的心思，哪里是那么好猜的。
别看他们这位陛下一向以宽仁为名，可那也只不过是因为他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宽仁的一面罢了。
莫栀山虽怀疑景宁帝说的人是沈华筝，却也不能完全确定。
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，景宁帝现在要的是他的态度。
景宁帝看着莫栀山，缓缓露出笑意。
“莫老快起来，朕不过同你说说话，怎么就跪下了呢？”
他又看向一旁的安德盛：“还不快扶莫老起来坐下。”
“莫大人，快起来吧。”
安德盛回过神，匆匆上前，扶起莫栀山。
“谢陛下。”
莫栀山在心中松了一口气，借着安德盛的力道站了起来。
他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，景宁帝又很自然地聊起了旁的，仿佛刚才的对话根本就不存在一样。
莫栀山离开皇宫的时候，夕阳的霞光已经慢慢地染红了天边，倾洒在大地上。
他抬头看了看那漫天的霞光，微微叹了一口气。
得君王如此看重，也不知道对这位映华县主来说，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。
不过映华县主是个有福气的，身边也有不少助力，倒是不必担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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