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后。
胤礽和胤祉等人神色匆匆地来了。
还没来得及跪下给康熙行完礼，康熙便面带冷笑地看着他们，勃然大怒道:
“胤礽、胤祉、胤禛、胤禩、胤禟、胤禵，你们是觉得朕在龙椅上坐了太久，想气死朕造反吗？！”
“皇阿玛息怒。”
阿哥们连忙神色惶恐地跪下，齐声道:“儿臣万万不敢。”
“不敢？朕看你们敢的很啊！”
康熙下意识越过胤礽，轮流踹了每人两脚，咬牙切齿地道:
“昨日，你们当中有人败坏太子的名声，今日又有…有人出手败坏你们的名声，你们要把皇家的颜面当成笑料，让人贻笑大方吗？”
阿哥们被康熙踹倒在地后，又迅速跪直身子，低声道:
“儿臣知错，万望皇阿玛保重身子。”
康熙看着他们这面上诚惶诚恐，心底不以为然的模样，气得怒火中烧。
他嘴巴微颤，死命地告诉自己别为了眼前这群混账东西气坏了身子。
可一想起他们互相攻讦所做的烂事，他便忍不住气得身子发抖。
他都年近六旬了啊，还能压着他们几年？
如今他们能为了储君之位做出枉顾皇家颜面的事，以后他们会不会为了皇位，让他步了……步了齐桓公的后尘？
想到这，康熙猛地后退了几步。
“皇上——”
留意着康熙动静的梁九功惊呼出声，连忙挡在康熙身后扶住他。
听见梁九功声音的阿哥们纷纷抬头，满脸担忧地看向康熙。
康熙拒绝梁九功的搀扶，他忍着心惊和怒火缓步走到上方坐下。
阿哥们见状，忙不迭地低下脑袋，没再直视康熙。
康熙眼含讥讽地看向跪在最前面的胤礽。
他记得昨日他答应过，会替他讨回公道，也会为他正名，让他不必插手流言的事，专心处理朝政的。
可保成宁愿把皇家的颜面踩到地上，也不愿意信他？
康熙紧了紧布满老茧的手，他真的很想厉声质问太子，皇家的颜面难不成还没有你的太子之位重要吗？
可……
可康熙扫了眼胤礽微微上扬的嘴角，满眼失望地移开了视线。
为了稳固储君之位，保成已经魔怔了。
他再怎么教导，又有何用呢？
胤礽察觉到康熙的目光移开，落在身旁的胤禛身上，悄悄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提了提心。
皇阿玛不看他了，应当是不打算追究散播流言幕后之人了。
可皇阿玛看老四干吗？
难不成老四也生了不该有的心思？
胤礽皱了下眉头，在心里琢磨这事的可能有多大。
坐着的康熙也在想胤禛有没有心怀不轨的可能？
据他所知，胤禛除了不讲人情地办好他吩咐的差事外，便是吃斋念佛、炼丹种地，端的是与世无争的模样。
康熙敛着眉思忖了半晌后，暂时打消了对胤禛的怀疑。
他觉得铁面无私的胤禛不会刚柔并济地行事，把朝臣得罪了遍的他纵使真有不该有的念头，身后也没有朝臣支持。
想到刚柔并济，康熙心头陡然升起怒火，他偏眸把目光落在胤禩身上。
瞧着胤禩眼底那恰巧能让他看见的担忧和关心，他抄起梁九功新上的茶盏砸到胤禩跟前，怒不可遏地骂道:
“假模假样的混账东西，你可知罪？！”
若不是胤禩先让太子失了颜面，太子又如何会不管不顾地把皇家颜面都扔了？！
“儿臣知罪。”
胤禩神情惶恐地磕头应声后，鼓起勇气疑惑地问:“请皇阿玛明示，儿臣犯了何罪？”
“混账东西！”
康熙面容可怖地看着装糊涂的胤禩，厉声道:“还敢在朕面前装模作样？难不成太子在民间的不实流言不是你散播的？！”
“皇阿玛明鉴，儿臣冤枉啊。”
胤禩无视眼前的水渍和碎茶盏，用力给康熙磕了个头道:“儿臣纵使有天大的胆子，也不敢谋害太子二哥啊！”
“还敢狡辩？”
康熙怒极反笑，“你当真以为朕找不到证据，便不能治你的罪了吗？！”
“皇阿玛要治儿臣的罪，儿臣无话可说。”
胤禩顶着被茶盏碎片扎破的脑袋，神色恭敬地道:“只是，儿臣敢对长生天发誓，儿臣绝没有谋害太子。”
话音刚落，胤禩身形微晃。
“好好好！”
康熙猛地拍了下桌子，正要张嘴继续骂胤禩，便见胤禩身旁的胤禟和胤禵不约而同地向前跪走了两步，急声道:
“皇阿玛，八哥晨起发着高热去奉先殿跪了半个多时辰，如今脑袋又流血了。
儿臣求皇阿玛赶快找个太医来给八哥看看吧。”
胤禟和胤禵压根不相信康熙说的“散播太子流言的幕后之人是胤禩”这句话。
别的不说，单凭这事害得四姐责罚翻倍又罚俸十年，他们就觉得康熙是在为太子爷出气，进而胡乱责罚八哥。
因为他们都知道四姐对八哥有恩，是八哥特别敬重之人。
八哥又曾有言在先，谋夺大位不许把四姐牵扯进来。
“给胤禩看太医？”
康熙瞧着为了胤禩敢以死相逼他的胤禟和胤禵，气急败坏地骂道:
“朕看你们该看看脑子？！”
“皇阿玛。”
胤禟和胤禵无视康熙的怒火，梗着脖子道:
“八哥身子不适，您不宣太医来给他看看就算了，怎么能把没有证据的事怪在他头上呢？”
康熙抄起的奏折往胤禟和胤禵身上砸去，“你们这是在指责朕？”
“儿臣不敢。”
胤禟和胤禵稍稍敛了敛面上的不服气，语气硬邦邦地道。
“好啊，朕倒是替胤禩养了两个孝子贤孙！？”
康熙看出他们的不情愿，火冒三丈地道:“来人，把胤禩、胤禟和胤禵这三个狗奴才拖出去，重打三十大板！”
胤禟和胤禵面色大变，他们磕着头求情道:“皇阿玛，你要打打儿臣，别打八哥。”
“滚！”
康熙抬手把桌子上的东西全掀翻在地。
等胤禩三人被御前侍卫拉到外面行刑后，康熙大喘着气，怒目圆瞪地对还跪着的胤礽、胤祉和胤禛道:
“滚去奉先殿跪着，没有朕的命令，谁也不许起来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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