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瑜下去舞剑，她看着就道：“这倒是叫我想起老侯爷了。”
“是啊，大郎跟老侯爷样貌倒是不像，但是这性情倒是像极了。老侯爷那时候也是暴脾气，一句话不对头就骂人。不过也像极了大郎这样，知道心疼人。我可记得那时候冬天，难得老侯爷能在家过个冬，他是事无巨细，安顿的那叫一个齐全。把咱们下人的棉衣都安顿了。”李妈妈笑道。
“可不是么，你看他那明德院里，我也不好事事都管。他一个男孩子家的，倒是安顿的周全。他娘那也是，这几年全凭他管着。这孩子呀，真真是可惜了。”老夫人叹气。
“你别说这个，您看看，虽说那会子咱们老侯爷的兵器是长枪，但是您瞧大郎这个劲儿，是不是也像老侯爷？杀气腾腾的。”李妈妈岔开话题道。
“可不是，你还别说，真是一样的。”老夫人边看边道：“就是老大老二都没那么像，那两个都随我。倒是窈娘像她爹。”
“咱们姑太太不是说了，今年秋天回来看您。”李妈妈道。
白瑜是给祖母解闷，也是趁机练剑。所以也没改变平时的样子，每一下都是用力的。
等时间过去了，他痛快了，老夫人也果然不那么生气了。
拉着他进去 洗漱更衣：“如今还是春寒时候，你在宫里的时候也要注意。出了汗就赶紧擦洗了更衣。别忽冷忽热的闹出病来。”
“您放心吧，伺候我的都是您选出来的人，细心的很呢。”白瑜舒舒服服喝了一大碗温热的茶：“我可听见了，祖母说我像祖父，可惜我不曾见过。祖父的长枪呢？”
“祠堂里呢，长枪，盔甲，都在祠堂里。只是平素不爱给人瞧见，就没露出来。你想看，就叫人去拿。”老夫人道。
“去看看呗，祖母要是不累，咱们一起去。”白瑜是打定主意分老夫人的心，不过对于祖父的兵器他也确实好奇。
老夫人看出来了，戳了一下他的头：“成，都依你。”
她加了一件不厚的斗篷，就与白瑜一起去了祠堂。
别人还则罢了，白启贞一听就吓一跳，赶紧追去。
他又不知为什么，还以为母亲怎么动气要去祠堂里呢。
去了就见祠堂外头，儿子手里拿着一根银白长枪，正在比划。
“逆子，怎的把你祖父的兵器拿出来玩儿？”
“我叫他拿的，你倒是好脾气，不分青红就骂人？”老夫人看见他就来气。
白启贞也不是真的见了就骂人，这不是分不清情况么，总归先骂一句儿子不出错吧？
“父亲，是我好奇。央求祖母来的。”白瑜果然不甚在意。
“说起来，大郎你父亲就是用长枪的。”李妈妈缓和气氛道。
“这我知道。”白瑜一笑：“一通百通，以后我也学一学。”
“罢了，你喜欢就拿回去。”老夫人看着银枪：“存在这里做什么呢？”
“这是祖父的物件，我不能拿。我以后重新找一根就是了。”白瑜意外。
“拿去吧，你父亲有他自己的武器。你二叔早年练过几日，早就丢了。你弟弟们虽说也习武，但是都是以花架子，日后这长枪也是放着。你拿回去吧。只是这东西毕竟是上过战场的凶器，你要注意，别伤着自己和家里人。”老夫人道。
“拿去吧，只是这是你祖父的遗物，你要郑重对待，不要不当一回事。”白启贞从白瑜手里接了长枪摸了摸道。
并不是什么金贵的材料做的长枪，不过是玄铁罢了。
只是，这是一个家族的一件传承之物。要说物有所值，那只能给白瑜。
白瑜虽然学的是剑，但是确实一通百通，想学长枪也可以入门。
白瑛虽说也学武，但是早已经荒废，这玄铁的长枪别说练，他拿都不一定拿的动多久。
“你要想学，就叫人教你，只是一开始用不得这个。太重了，你还小呢。”白启贞口气柔和起来。
“好。多谢祖母和父亲，我再去给祖父磕头，抢了他老人家的爱物，多不好意思。”白瑜笑着又进了祠堂。
老夫人和白启贞站在外面看着，老夫人轻声道：“你爹要是活着，定然喜欢他。怕是要亲手教他学这个。”
白启贞知道，母亲的伤感不止于此，却也无法说什么。
“罢了，这事就过去吧。咱们家已经这样了。”老夫人叹气。
“是我不好。”白启贞道。
“也有我不好的地方，都别说了。只是日后你要好好看着，不求他们兄弟如何好，至少不要互相戕害。瑜儿是个心里有数的孩子，为你我，他也诸多忍耐。你要看着二郎，年岁大了，事情多了，别叫他想左了。”
老夫人长长的叹气：“他娘我是一万个看不上，可终究他还是我白家的孩子，也是好孩子。”
打鼠忌着玉瓶儿，跟杨氏不能撕破脸，不为别的也只为白瑛。
白瑜出来后笑道：“祖母，回去吧，我得去您那再吃一顿。”
“好。”老夫人笑着答应。
人老了，有人陪着总是好的。她今日又动了气，如何不喜欢？
倒是白启贞，被赶回去了。
杨氏那边听说了这件事，又是几乎坐不住。
“什么意思啊？老侯爷的遗物，便是留，也该是给二郎。二郎才是嫡子。怎么就给他了？”
“夫人息怒，咱们二郎也不习武。将来是要做文官的，做武将有什么出路？一杆枪罢了，给他便给他了。”巧玲劝道。
“是啊，今日老夫人动了气的，这事就别纠缠了。为这个气坏了就不值当了。”杏枝也道。
杨氏终究是咽下了这口气，其实就算是咽不下去也没法子。
横不能为了这个去找皇后吧？
说起找皇后，她确实还得见一面姐姐，白瑛的婚事要放弃，她不能不去知会一声。
想起这个她就难受，姐姐一心为了她，如今她无能做不了主，反倒是又要去跟姐姐说放弃，这叫什么事啊？
这回白瑜没有去找谢玺，第二天下午时候他才跟白瑛一起，一人一辆车进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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