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珏不给他，小狗太小了，似乎刚满月，两人在争抢过程中，那只狗从楼梯处滚了下来。
断了气。
地上一滩血。
那只狗死的很可怜，临死之前那双眼睛满是无辜，努力挣扎着朝他的方向爬过来。
柳瑜在司家无法无天惯了，哪怕老师知道了这件事，也没有惩罚他。
反倒是司珏弯了弯唇角，很乖的说了句没关系。
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，那只狗临死之前的样子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。
他怕的做了噩梦，在被子里颤抖着不敢出来。
无意间却摸到湿乎乎的一片，似乎有些软，他打开灯，才发现手上都是血！
被子里放的就是那只断了气的狗！
柳瑜吓傻了，打开门就冲出去。却在门口看到了司珏。
他依旧温温和和的，看起来人畜无害。
“喜欢吗？”他笑得很温柔，像是每次他要抢他的东西时的表情，他说没关系一般。
而他，手里牵着一只坐着看起来比人还高的大黑狗。
然后，松了手。
那只狗像是发了疯，看到他就冲了过来。
他一个小孩子哪里能反抗的过那只大狗，被压在身下疯狂撕咬，身上没一块好肉。
等到学校的人发现的时候，柳瑜直接被吓昏了，做了一个月的噩梦。
他一口咬定是司珏，可司珏说还帮他叫了老师，甚至为了救他，他身上也被咬了。
因为这件事，司正清原本还想给他改姓，最后不了了之。
他永远姓柳，没有资格姓司。
他告诉了柳枝这件事，柳枝气的脸都白了，趁着司正清不在，把司珏关进小黑屋里三天。
一滴水都没给他。
司珏那次差点被饿死。
而他从小黑屋出来以后，似乎更加温柔，对谁都永远温和有礼。
柳瑜因为这件事被他吓得不轻，再也不敢去司珏跟前闹事。
可柳枝还是会明里暗里欺负司珏，不给他饭吃。
他什么东西用的都是最好的，而司珏全部用的最差的。
有了后妈，就相当于有了后爸。
这句话放在司珏身上很明显。
直到他被司正清送到国外读了几年初中，再回来，柳枝就成了偏瘫，坐在轮椅上，连话都说不了。
而他，只能战战兢兢地跟在柳枝身后。
柳瑜此刻只觉得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。
口腔里的气息越来越少，柳瑜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，越来越喘不过气来。
就在他就要昏迷的前一刻，头上猛然间一松，柳瑜急忙爬出来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。
“滚吧！”
头顶传来冷笑，司珏半眯着眼，脸上是不可一世的狂妄。
那笑意，又冷又坏。
柳瑜冻的浑身发冷，不敢吭声。
直到看着司珏的身影逐渐远去，才颤颤巍巍地从游泳池爬出来，右手早已经青紫一片。
没了知觉。
*
经历过昨天被柳瑜追的事，苏橙第二天格外小心。
她做的家教是在别墅区，离司家的别墅特别近。
因此，做家教的时候，她特意打车，让人送到门口。
害怕柳瑜再给她找麻烦。
可是出人意料的，柳瑜第二天压根儿就没出现。
苏橙不敢掉以轻心，出租车停到学校大门口，她刚准备回去，就被人喊住。
“学长？”苏橙有些意外，司珏似乎是站在这儿已经有一会儿了，校门口稀稀拉拉有几个人，不过并不多。
他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T恤和黑色的工装裤，整个人显得更加温和。
司珏勾起了唇角，眸子里波光潋滟。
“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？”司珏笑着问道。
“今天多加了一个小时。”苏橙解释，梁椅之前基础太差，她辅导了两个小时，勉强算是上道。
家长急于看到效果，再加上梁椅虽然有点中二，但是她认真教，他也能听懂。
因此，今天的课不知不觉就多上了一个小时。
“让我好等。”司珏似乎有些遗憾。
苏橙疑惑地看着他，有些紧张。
司珏好端端地找她，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吧？
“昨天的事情非常抱歉。”司珏给她道歉，“柳瑜不懂事，给你造成了麻烦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苏橙急忙摆手，“是柳瑜的事情，和你没关系。”
“也是我没有教好他。”司珏笑的有些勉强。
“上次我在医院看到的是你……”
苏橙突然间有些同情他。
他家世那么好，是风光霁月的贵公子，对谁都温和有礼。
如今却为了一个熊孩子弟弟，特意跑来给她道歉。
“是我家阿姨。”司珏给她解释，“我和柳瑜同父异母。”
“不好意思。”
苏橙没想到戳破了人家的伤心事。
因为和柳瑜不一个母亲，所以柳瑜才更难管教吧。
毕竟无论他做什么，都有外人说。
“没事的。”司珏扯了扯嘴角。
他睫毛很长，因为低垂着眸子，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长串阴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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