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程禾，你已经吃了六个包子了。”
大家受邀参加周纯女儿的百日宴，这是一场私人聚会，到场的都是圈内好友以及私下关系好的亲友。
许宴司贴心地递来一杯果汁，程禾顺手接过。
“早点吃饱，早点走，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？”
“我记得……”
二人默不作声，偶尔到需要捧场时，会放下碗筷欢呼鼓掌。
临走前，周纯还不忘给程禾二人丰厚的回礼，并将他们送来的贺礼退回。
“我也不能白嫖你吧？”程禾笑着在周纯女儿面前，隔空画个符咒。
她握住孩子的小手，扮鬼脸逗她开心，“这是姨姨送你的礼物，幸福安康符哦，一般人想要还没有呢。”
要不是周围人多，周纯就要感动到流泪了。
她反握住程禾的手，“程师父，你也要幸福安康。”
“我会的。”
——
一束鲜艳的捧花放在墓碑前，照片上的她无论春夏秋冬，始终洋溢着灿烂的笑容。
程禾弯腰用湿纸巾擦去上面的灰尘，“当时就和工作人员讲了，怎么还是不给我定时擦干净啊?
要知道钱婆婆可是有洁癖的。”
程禾擦完这，又伸手擦向右手边的墓碑。
“其实我一直想问你，为什么当初不继续选择给钱婆婆续命？”
那次之后，钱婆婆和谢芸都被送往凡间医治，谢芸不是肉体凡胎，很快就能恢复过来。
程禾赶到医院后，只有钱婆婆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。
她心有不忍，用续命咒吊着她的命，想让她活下去。
可看着心跳仪忽上忽下的频率，程禾放弃了。
“钱婆婆已经被病痛折磨的很痛苦了，可能在你们眼里我是为了她好，希望她活下来。
可人迟早都会有死亡的一天，我这么做其实是种自私的行为。
她若是想活，我就会拼尽全力救她。
她若是想离开，我也会尊重她的意愿。”
程禾起身，捶打蹲太久而导致发麻的双腿，抬头的一瞬间对上许宴司的双眸。
他被看得不好意思，连忙别过脸去。
程禾踮起脚尖，抬手拔掉许宴司头顶上的一根白发。
“许宴司，你长白头发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望着男人眼角的鱼尾纹，皮肤也有些松弛，唯一不变的是他眼中的沉稳。
程禾摇头笑笑，长叹一气，“差点忘了，已经过去快十五年了。”
她在凡间所熟知的人，都在慢慢变老。
在外当着成熟稳重的大人，和她相聚时才会露出年轻时的青春气息。
不过闹过的乌龙也不在少数，她偶尔和许宴司外出，还曾被人误以为自己是他的小娇妻。
“爸爸！”
许宴司转过身，看清对方的面貌后，露出和蔼的笑意蹲下来去拥抱她。
女孩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闷闷不乐的男孩，他手握着皱巴巴的纸飞机，眼泪即将夺眶而出。
“许安，你瞧你嘴边油油的，是不是你王叔又带你吃好东西去了？”
“是烧烤，程姐姐你要不，车上还有好多！”
许宴司擦去女儿嘴边的污渍，故作生气，“又不听话，烧烤不能多吃。”
“略略略！”许安朝他扮鬼脸，转移目标抱紧程禾大腿，“程姐姐，你管管我爸，老是不许我吃烧烤。”
许宴司双手叉腰，趁她不注意，抬手给她一个爆栗子。
程禾诧异地瞪大双眼，低声在他耳边道，“她都不是你亲女儿，你领养的都下这么狠的手啊？”
许宴司是程禾唯一见过，此生将自己奉献给事业的男人。
虽说他强大的气运已经消失，但万物都敌不过内卷事业批，三年内他便当上奢侈品牌的国内CEO。
五年内又开创个人独立品牌，在行内拥有最高权威性。
不过许安确实是个意外，她是知道自己是被领养的，因为她是被拐跑后，偷溜出去进了福利院的孩子。
也许是冥冥之中注定，许宴司陪同朋友领养时，碰巧见到她。
只是一眼，他便冲动地想当许安的父亲。
在领养的第三年里，许安的父母也亲自找上门想要回孩子，并企图拿些补贴金，一旁本想安稳吃瓜的程禾却看不下去了，当场戳穿他们的诡计。
“这孩子是你们当年将她明码标价卖走的，她当初年纪小误以为被拐，是我怕她伤心刻意不提。
但没想到，你们脸皮厚成这样。”
许宴司不多说一句，让王叔报警，亲自找律师，用各类证据将二人告上法庭。
“这叫打得刚刚好，懵比不伤脑。”
欢笑之余，程禾注意到站在许安身后的男孩。
她指向他手中的纸飞机，关切询问，“你是因为这个不开心吗？”
男孩点头，委屈地瞄眼许安，“她把我做的战斗机，坐扁了……”
他哭得直冒鼻涕泡，泡泡还随呼吸，变大变小。
程禾强忍笑意，担心笑得太猖狂会让他感到更伤心。
她吹口气，纸飞机不光恢复如初，甚至还真能飞在天空中盘旋。
“太帅了！”男孩欢呼。
男孩在原地来回蹦跳，目不转睛盯着纸飞机，视线跟随它的行动轨迹而转动。
许安的情绪也因他而被感染，“王叔那里还有些A4纸，我们一起再去折几个！”
二个孩子跑到轿车后备箱处，吵着闹着让王叔给他们拿几张白纸。
“王叔，给他们一人拿一张就行了，别浪费！”许宴司高声呼喊。
王叔单手举过头顶，比出OK的手势。
“你说，我要不要变出几个纸人给他们玩玩？”
许宴司连忙摆手拒绝，“不行，你这样的话，一卡车的纸都不够他们折腾的。”
“姜勉，你教教我吧，我折的没你好看。”
“很简单的，你跟我学。”
程禾的神情在听见男孩姓名的一瞬间呆愣住，不自觉侧头看向同样满眼震惊的许宴司。
姜勉高举握着纸飞机的手，肆意在风中奔跑而来。
程禾弯下腰，一把将他拥入怀中。
怀中的人抬起头来，小心翼翼发问，“我刚刚又折了好多个，你还愿意帮我变吗？”
“当然，你可是姜勉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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