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君珩从包厢里出来时，看到的便是蒋西西站在那里，明显的身体僵硬。
他走过去，离她越来越近。
她似乎没有发现他，直到他快经过她时，她突然转过身体，面对墙壁。
她就像一个被老师罚站的学生，面壁思过。
沈君珩不是来找蒋西西的，所以他经过蒋西西时只是瞅了她一眼。
蒋西西并不知道刚才走过去的是沈君珩，她只是感觉到有人向她这边走过来就赶紧转身，转身的一瞬间强忍着的聚集已久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了下来。
让人心痛的不是脱口而出的狠话，而是温柔又平静的拒绝。
于同的温柔平静如同一把利刃，杀她于无形。
他嘴上说没事儿，可是心底其实介意别人用这种方式提到那个她。
她知道于同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再次强调那句话意味着什么。
她和他从前不可能，往后也不可能。
沈君珩回来时，已经不见了蒋西西。
去时他就感觉到她不对劲儿，回到包厢，宇湛已经换好了衣服，正在给蒋西西打电话。
这是宇湛给蒋西西打的第二个电话，那边只有机械的女声。
手机从耳边拿下，宇湛随口问沈君珩，“二哥，你去外面有看到西西吗？”
沈君珩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，反问他，“她不接电话？”
宇湛回道：“嗯。”
沈君珩道：“给她留言。”
其实宇湛没想那么多，她又不是第一次不接他电话，她看到未接电话自然会回他。
但是他从沈君珩的话中听到的是她是故意不接电话。
这让宇湛立马想到于同，她刚才肯定是见到于同和叶璟依了。
至于发生什么事，大概不是被拒绝那么简单了。
宇湛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说道：“我去找找看。”
蒋西西确实想一个人冷静冷静，宇湛的第一个电话她没接，第二个电话在犹豫接与不接时手机没电直接关机了。
宇湛在楼下找了一圈，没见着人。
本来他都不着急的，再一次打蒋西西电话，她关机了，他开始急了。
没有多想，宇湛打了个电话给沈君珩，“二哥，西西关机了，可以让餐厅老板调一下监控吗？”
沈君珩回他，“知道了。”
十分钟后，沈君珩收到保安室调出来的视频。
蒋西西乘电梯到了一楼，在路边上了一辆宾利。
沈君珩打电话给郑元，说了一个车牌号。
郑元很快就回复了他。
……
驾驶座上的程敬之再次看向后视镜，油门又增加了十码，余光瞥了一眼副驾上的蒋西西，说道：“你有仇家？”
蒋西西心不在焉的回他，“我仇家不就是你。”
程敬之笑道：“我想跟你做家人，可不想跟你做仇人。”
蒋西西“嘁”了一声，继续看窗外。
四十分钟前，她在路边拦出租车，结果拦了辆宾利。
程敬之摇下车窗，侧头对着车外的她喊道：“蒋西西！”
蒋西西看了他一眼，实在是没心情理他。
程敬之望了一眼“颐东星宝”的招牌，又道：“择日不如撞日，你请我吃饭吧。”
他这么一说，蒋西西想起来她确实还欠他一顿饭。
可是现在她哪有心情吃饭？
她回他，“我吃过了。”
程敬之顺藤摸瓜，“饭后适合散步，咱们兜风去吧，锦博园有花展，顺便赏赏花。”
蒋西西道：“大晚上的去赏花？你怎么不说去偷花？”
程敬之笑嘻嘻道：“那我们先兜风，再赏花，最后偷点花回家。”
蒋西西被他逗笑了，不过她没笑出来，在心里笑了一下，只一下。
……
地图上，两个红点的距离越来越近。
郊区的这条道上，两辆车飞驰而过。
沈君珩终于等到路上只有他们两辆车，毫不犹豫的油门一踩，只几秒，就跟前车并驾齐驱，驶在宾利的右侧。
车窗落下，沈君珩侧头看了一眼宾利的副驾。
他看不到宾利车内，同样的，别人也看不到迈巴赫车内。
所以他才会摇下车窗。
昏暗中，一张熟悉的脸突然出现在视线中，蒋西西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。
她蹙眉、眯眼、摇头，再次睁开眼睛时，旁边只有一辆黑乎乎的车。
车子高速行驶中，沈君珩不得不把车窗关上，跟程敬之保持同样的车速。
这个时候蒋西西才明白程敬之刚才为什么问她有没有仇家，难道旁边的黑车是冲着她来的？
她转头问他，“旁边那辆车是迈巴赫？”
程敬之目视前方，回她，“嗯。”
蒋西西几乎确定刚才她没有出现幻觉，她是真的看到沈君珩了。
所以说，沈君珩为什么要追上来？
她跟他不算有仇啊？肯定是程敬之又惹恼了他。
程敬之突然又加速，蒋西西因分心吓得拽紧安全带，忍不住骂他，“是不是先到阎王那报到有奖品拿？你可别带上我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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