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然坐在走廊的长椅上，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十几个未接来电。
她指尖一顿，随即迅速的划到了消消乐游戏界面。
晚上九点，医院空旷的走廊显得格外的冷清，静到能听见呼吸声。
皮鞋摩擦地面的声音在走廊回荡，哒哒哒……
“跟我回家，然然。”
一双漆黑的皮鞋率先映入眼帘，安然这才收起来了手机。
灯光将余扬挺拔高大的身形描摹出一个剪影，映在了白色的瓷砖墙面上。
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安然，双眼含着红血丝露出疲惫感，“有什么事情，我们回家谈。”
从前，安然和余扬闹脾气也没有这么大阵仗。
自从安然不回家睡，余扬就没有一个好梦的时候。
他无时无刻都在担心安然的安危。
“好，我跟你回去。”
安然站起身，将手机放入裤兜里面。
毕竟医院是公共场合，安然不想在这种地方和余扬吵架。
回到别墅，两人面面相对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。
安然双手环胸做出了一个防备的姿态，她冷淡的上抬眼尾:“你有什么想要解释的，今天说清楚。”
“当年……”余扬微微皱眉，无奈的叹息，“是我的一时迟疑才错过了救她。”
“可我并没有想要安心死。”
余扬和安心毕竟是从小的玩伴，怎么会忍心剥夺她的生命。
这种苍白无力的解释，在安然看来不过是牵强圆谎。
她嗤笑一声，“你明明可以第一时间救她！”
那时的安然不过是全身多处骨折，根本不会丧命。
反而是安心因此跌落悬崖，失去了性命。
“人都会本能的选择自己最在意的人，安然！”余扬双手握在一起攥成了拳头，双臂搭在大腿上。
光线勾勒出余扬棱角分明的面庞，他的脸色与外面沉闷的夜色到是相得益彰。
他尽力控制着声线的颤抖，陈述一个事实：“你难道非要逼着我在你们之间做选择吗？”
安心去世，他也很难过。
这么多年，默默背负着一个残酷的噩梦，余扬也会良心难安。
可是他能怎么办，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。
余扬能做的只能是替安心加倍的呵护安然，告慰安心的在天之灵。
“姐姐她喜欢你！呵……”
安然眼眶逐渐凝聚了一团泪水，她吮吸着鼻子的酸涩。
因为那时候安心在看到余扬，眼里是有灿若星辰的笑意，光彩夺目。
从前安然不懂情爱，可长大了才发现，姐姐是喜欢余扬的。
姐姐将最爱的人让给了她，甚至生命也给了她！
安然擦拭掉眼角的泪水，轻微的抽噎：“我心有愧，你明白吗！”
她做不到心安理得享受姐姐的馈赠。
安然从包里面拿出一份协议，推到了余扬的眼前。
她将钢笔递给余扬：“半年后，我们协议离婚，财产我一分不要。”
余扬见安然起身，条件反射的抓住安然的手腕，生怕下一秒安然就消失在眼前。
他目光满是悲楚的乞求，安然心上一紧却只能强迫自己逃避这段感情。
“我签，你能不能别搬走，然然——”
“……”
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，就连墙上的钟表都停止了移动。
安然犹豫了许久，终于妥协了一步，点头答应。
紧接着安然立刻补充：“但是你不能碰我。”
“好！”
余扬立刻讪讪的松开手。
事后顾桥问起来，都不得不佩服余扬这一招以退为进。
他勾唇一笑：“余扬，你可真是好算计。”
半年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，不是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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