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二牛盯着大牛手里的粗瓷碗发呆。
他发现自己似乎具有了废品探测仪的能力。
废品探测仪，全名为‘智能废品回收再利用价值分析仪’。
这是一款他就职的资源回收公司，为了更大效率的确定废弃物价值，有效将其分类回收，专门开发的智能探测设备。
“难道在高压电的作用之下，我的灵魂和那仪器的智能程序融合了？”
王二牛兀自有些不信的想着。
他身前的大牛，见他不吃自己喂的东西，反而发呆的盯着自己手中的碗，嘿嘿一笑说道：
“别急，都给你吃，都给你吃，吃饱长力气。”
王二牛闻言回神心想：
“这傻小子，还以为我吃着嘴里，看着碗里呢。”
他直接伸手接过大牛手里的碗说道：
“我自己吃，不用你喂。你吃过了吗。”
大牛憨笑道：“你吃，我不饿。”
却不想他肚子咕噜噜的响了几声，表示他很饿。
王二牛又是好气又是好笑，用手从碗里，往自己嘴里扒拉了几口饭菜，将碗还给大牛，嘴里含混着说道：
“我吃饱了，剩下的都是你的。”
大牛也不傻笑了，他知道自己拗不过二牛，听话的吃了起来。
这变质的剩饭剩菜，此时变得无比的宝贵。
气氛却显得有些沉闷起来。
王二牛不喜欢这种氛围，他欢快的说：
“大牛，快点吃，吃完扶我出去看看。”
大牛闻言点头，加快了手指在碗中刨动的速度。
现在的时间临近中午，劳累了一夜的姐儿们还在熟睡。
一些早起的龟公、大小茶壶在船上来回忙碌。
王二牛看着天上大小两个太阳发呆，这里确实是一个陌生的异世界。
他急着让大牛带他出来，是为了试验，自己是否真有探测物品的能力。
他集中精神打量某个龟公手里的托盘。
脑中出现一段信息：
“木质托盘，可燃烧、碳化、粉碎聚合、造纸……材质不明，其他价值未知。”
真的可以，他有盯着一个小茶壶手中拎着的抹布。
“天然布料，可燃烧、造纸……材质不明，其他价值未知”
王二牛看到最后心说：
“又是材质不明，这是要让我更新数据库？
可这数据库在哪里？
这个程序又是怎么运作的？”
他起了好奇之心，想要进一步试验这新奇特异功能。
可是突然间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、头重脚轻。
王二牛赶紧抱紧大牛的胳膊，否则必定会跌倒在地。
看来这个特异功能十分消耗体力和脑力。
尤其是腹中产生的饥饿感，让王二牛想到，在解决温饱之前，这个能力不可轻用。
此时，却有一个可恶的声音传到王二牛的耳中。
“呦呵，这不是大傻和二傻吗，不去干活，在这儿瞎溜达什么呢？”
王二牛定睛看去，确是几天前要绑自己沉尸，后来被吓得尿了裤子的打手。
这打手外号傻大胆，也是一个脑瓜不清楚的主，凭着胆大心黑混出了个名号，在妓院里干些脏活累活。
自从被王二牛吓尿之后，连着几天被人嘲笑取乐，他觉得自己江湖地位大减，尊严受到了严重侵犯。
他不敢找嘲笑他之人麻烦，今天见着王二牛，心中的火气再也忍不住。
王二牛一见这货的表情就知道不好。
对方虽然脸上含笑，似在开玩笑，但眼神中的阴险狠毒怎么也藏不住。
他下意识的将大牛护在身后，点头哈腰，脸露讨好的说道：
“逃不过爷您的法眼，小的这就去干活。”
说完拖着大牛腰弯的更低，两个身影几乎要趴在船板之上。
他心中想着：
“好汉不吃眼前亏！”
傻大胆似乎很满意对方的识趣，但并不打算放过王二牛。
他缓慢走向两个傻子，想要抬腿将他们踢下船舷。
现在正值冬末春初，河水冰冷，落水之后不死也要脱层皮。
正在这时，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：
“大牛，二牛，过来，凤姑娘要见你们。”
王二牛抬眼看去，说话是他先前护下的小妓女。
她口中所说的姑娘，是探春舫的头牌‘小凤娇’。
傻大胆一听是凤姑娘召唤，也暂熄了找两只牛的麻烦。
头牌姑娘都是摇钱树，他一个下三流的打手，根本就惹不起。
于是他狠狠的瞪了王二牛一眼，转身而去。
那意思很明显：“这事儿没完。”
王二牛在大牛的搀扶下，进入画舫上层阁楼之中。
在那个小妓女的带领下，进入到一个宽敞的卧房之内。
层层帷幕围裹的巨大的木床上，传来一个慵懒细嫩的声音：
“小二牛，上次多亏你护着烟画这丫头，才没有让她吃亏。
这是五两银子，你拿去自用，不敢非分乱想，你可明白？”
要是以前的二牛，肯定不明白小凤娇话语间的意思。
可是王二牛懂，对方的意思很明显：
“你帮人，我付钱，钱款两清，再无瓜葛。”
他接过帷幔中飘飞出的一锭纹银五两，说道：
“还请姑娘把银子换成铜钱，要不我们哥俩没地方花。”
床上姑娘闻言扑哧一笑：
“谁说你是傻子，我看你机灵的很。”
也不待王二牛回答，帷幔中又飞出一个哗哗作响的褡裢。
王二牛忙伸出双手接住，从重量上来看，应该是五贯铜钱无疑。
让大牛背上褡裢，他向着大床的方向鞠了一躬，转身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这里。
二人的运气不错，回来过程中没有遇见傻大胆，也没有其他人找麻烦。
底舱隔间中，王二牛偷偷的将褡裢，埋藏在压仓的沙袋里。
其实这样并不保险，因为底舱中住着很多人。
各种底层的小厮都在这一层生活、休息。
这里根本就没有‘私密’可言，那是个奢侈的概念。
王二牛想的是，能瞒一天是一天，等别人知道了，也就用完了。
所以他掏出十几个铜钱给大牛，让他出去买些抗饿的吃食回来。
临走前反复嘱咐他，若有人问起来，就说是给姑娘们刷马桶得的赏钱。
大牛点头，乐呵呵的出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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